这天上午,华原大地四起了大风。风势迅猛,带着啸声,带着肆虐,把圆脸的太阳刮得缩回了肚中;把山上的松树、柞树刮得像散了架子;把河水刮得波涌涡旋;把村寨的黄土刮得东飞西闯。天变得昏暗,地变得憔悴,人变得惶恐,心头被不详的阴影笼罩着。
正在这时,有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驶进孙家塬,来到了孙思邈的家门口。
其中有个虎背熊腰、身穿黑盔黑甲的人,乃是华原县的县尉,他带兵先把通往孙家塬的几个路口封了起来,然后向着马上的一位身穿官服、面色狰狞的钦差大人说道:“王大人,请下马。这,就是孙思邈的家。”
一群人直奔孙家的堂屋而来,其中一位文吏模样的人扯着公鸭嗓子喊道:
这几天,孙思邈的心中就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。他不愿服侍权贵,只愿为民治病。在婚姻上有自己的追求,而不想让别人的意愿强加给自己。但平民就是一般百姓,平民与官斗是要冒抗旨的危险的。人家咧咧嘴、翻翻脸可能就给你加上了一个抗旨不尊、犯上作乱的罪名,可能会祸及家人和亲邻的生命安全。
“爹,为张家婚姻事怕给家中带来祸端,连累着您老人家,我于心不安呐。”
孙正风说:“娃,咱没做缺德事,又同皇帝老子没什么关节,婚姻讲的是两厢情愿,以势压人难有结果,怕他作甚!真要是祸事来临,爹也替你顶一角!”
这天上午,天刮起了大风,孙思邈的心情也十分郁闷、沉重,好在又涌来十多名看病的乡亲们,孙思邈忙着为他们把脉、诊断,渐渐地把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在了脑后。
那位钦差大人在县尉的陪同下,向院中走了数步傲慢的问道:
“我一介布衣、乡村郎中,只知道为百姓治病,不知道接什么旨。”
“我在家乡找的有情投意合之人,三媒六礼,符合国家的法度,我不接受恩赐。”
“孙思邈,这样的好事,别人是想都想不到的,你竟敢抗旨违反圣意,实在是大逆不道、罪该万死。来人!”
一群如狼似虎的皂役上前,把孙思邈捆了起来,就要向外带走。
孙正风挺身挡着了去路,高声问道:“我儿乃堂堂正正的行医之人,他犯了何法,要把他带走治罪?”
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孙正风脸上,嘴角上顿时渗出了鲜血。孙正风还要挣扎着质问,那当值的挥挥手嚷道:“把这个刁民也捆上,带到官衙治罪!”
围观的乡亲们和看病的人们实在看不下去了,他们齐乎乎地跪下一大群,迎头拦着了这伙 差的去路。
“大人,孙思邈是我们这一带的名医,百姓们治病离不了他,请放一马饶了他吧!”
“乡亲们,不要再跟他饶舌了。我不信不做官、拒亲就是死罪。当今皇上是圣君,他不会干这种事的。”
公差们把孙思邈父子押着除了大院。路上,有几位年轻人上前讲理,也被抓了起来。
但孙思邈治好的病人太多了,他们各家在平原大地上扎了根。听说他被官差所抓,人们从孙家塬周围,从从十里八乡跑了过来,跟在公差们的周围求情、讲理。
过河、穿沟,人越来越多。到了华源县城,跟随、围观的人已达七、八之多,成为华原历史上的一桩奇闻。